中央5体育直播女排赛

哨声响起前

中央5体育直播女排赛的片头音乐响起时，整个家属院都安静了一瞬。我穿过昏暗的楼道，家家户户的窗户里传出同一个激昂的解说声，像约好了的集体仪式。可我知道，三单元201的窗户是暗的。

老陈教练的房门虚掩着。屋里没开电视，只有一盏旧台灯，在他珍藏的合影上投下昏黄的光——那是1986年世锦赛，他和姑娘们站在领奖台上，年轻的脸庞映着国旗的红。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得格外响。

“坐。”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，目光没离开那张照片，“今天这场，关键在二传。”

我点点头。窗外隐约传来直播声：“……一传到位！二传出手……”老陈的右手忽然在膝盖上轻轻一抬、一推——一个看不见的球传向了四号位。这个隐蔽的动作，他做了三十年，直到膝盖再也承受不起一次鱼跃。

“……漂亮！短平快得分！”解说的欢呼炸开。老陈的手指微微蜷缩，又松开。我忽然看清他手背上凸起的静脉，像地图上蜿蜒的河流，最终都流向那片隐痛的旧伤。

“您不去现场看看？”我问。他沉默了很久，久到隔壁传来又一波欢呼的浪潮。

“有些地方，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很轻，“不一定非得用眼睛去。”他指了指心口，又指了指耳朵，“听，这发球的声音——飘球，带点儿侧旋。”

我们就这样坐着，在昏暗里“听”完了一场比赛。当直播里国歌响起时，老陈缓缓站起，走到窗前。对面楼宇的窗户亮着胜利的光，映在他平静的眼底。

“真好。”他说。然后轻轻拉上了窗帘，将那片喧闹的光荣关在窗外。台灯下，合影里那个跳跃的身影，正越过三十年的时光，完成一次永不落地的扣杀。而真正的比赛，早在哨声响起前，就在这沉默的房间里，打赢了无数次。